过眼录“水刀”刘 俊

  水柔若无骨可随地赋形，但是水又坚硬无比能冲决全部致使再造国际。现代工业有一种“水刀”，使水在高压效果下能够轻松切开厚重的钢板。加拿大华文作家张翎的小说就常给人以“水刀”之感：无论是她著作中的人物形象，仍是她笔下的言语风格，都既有“水”的软弱也有“刀”的刚烈──“水”与“刀”的兼容兼具，是张翎小说的最大特征。

  张翎小说中人物形象的“水”“刀”之表现，大多散布在在女人人物身上：从前期著作《望月》《交织的对岸》《邮购新娘》中的孙望月、黄蕙宁、江涓涓，到后来《余震》《金山》《女人四十》中的王小灯、六指、络丝，再到《阿喜上学》《睡吧，芙洛，睡吧》《阵痛》中的阿喜、芙洛拉、上官吟春、孙小桃、宋武生，以及晚近《劳燕》《归海》中的姚归燕、袁春雨（蕾恩）、袁凤（菲妮丝），很多著作中的这些女人形象，无一不是遭受各种人生波折、情感冲击和精力苦难，但是她们却坚韧不拔坚持“向上”／“向善”尽力，以超凡的坚韧和坚强，打败战役伤口，打败前史的无情和实际政治的严酷，终究（有时要通过几代人的尽力）赢来人生的起色。在这个不平反抗尽力求生／存的过程中，张翎笔下的女人以“水”的柔润淬炼出“刀”的刚硬，并以生命的锋利之“刀”拓荒出新的人生。

  除了人物形象“水”“刀”并呈，小说言语同样在“水”的温顺中内蕴“刀”的坚锐。张翎的文字看上去是温润安定的，内中却深藏劲道，“六指觉得她生射中的男人，都是狮子口中的肉。她辛辛苦苦地把他们养大养肥了，好像就为了送给狮子的。”这样的文字表述非常平平，却在平平中有股“狠劲”会忽然流贯／奔湧到读者眼前。相似的还有“那叫声……像一把磨得雪亮的㓥猪刀，再粗皮糙脸的睡意遭这样的刀迎面一劈，也得肝脑涂地”──如此文字出现在彬彬有礼的张翎笔下，一种巨大的反差张力是不是扑面而来？